作者: pvjlp 2021-01-07 10:27 [ 查查吧 ]:m.ytshengsheng.cn
我從小在東北的一個村子里長大,記憶中那黑山白水談不上鐘靈毓秀,卻也有番說不出的滋味兒。
因為我們村王姓居多,久而久之被外面叫成了王家村。而我姥爺就是我們王家村的村長,村子里不管男女老少見了他都要叫一聲王真爺,聽著屌屌的。
這么一算我也是個官三代了,不過也沒啥好牛逼的,我們那小破村一共才二百來戶人,村頭吼一嗓子恨不得村尾都能聽見,學(xué)校醫(yī)院啥啥沒有,一年到頭也見不著幾個年輕人,沒意思的很。
而且自打記事起我就沒見過我爹媽,一直住在姥爺家,嚴(yán)格意義上也算個北方人,可我卻跟周圍人長得一點也不像。
打小起就白的跟塊玉似的,左眼角下長了一顆痣,擱太陽下一照紅的像顆小血珠。一幫野小子大夏天的光膀子到處撒歡也沒見黑一點,有好幾次在孩子堆里都被錯認(rèn)成了女娃。
隔壁的劉嬸子剛開始還老給我煮熟的苞米和地瓜吃,知道我是男娃之后也不給了,當(dāng)時我還不理解咋回事,現(xiàn)在想想大概是惦記著給她家王二喜找對象呢。
有次回家我就問姥爺,“姥爺你說我咋曬不黑呢?”
沒想到姥爺眼睛一瞪,抄起旮旯里的掃帚就削我,我嚇得趕緊跑啊,他就在后面一邊追一邊喊。
“你個小王八犢子!像誰不好,非得像你爹!老子打死你!”
姥爺追了一會就停了,估計是跑不過我放棄了。舉著掃帚使勁往地上拍了幾下,再說話的時候就帶上了哽咽聲。
“這個死妮子!當(dāng)初就該攔著不讓她走啊,嫁誰不好非要嫁給張家人,那張家人就是一群禍害!生個小王八蛋也是來跟我討命的……”
當(dāng)時我還小根本聽不懂咋回事,只知道我爹姓張,姥爺還非常討厭他。怪不得給我起名叫王笙呢,不過我也樂意跟姥爺姓,畢竟是姥爺把我從小養(yǎng)大的。直到十二歲那年,我才意識到我另一個姓氏的重要性。
那天十一放長假,我背了個超大的雙肩包回家,打算先不寫作業(yè)好好放松一下。
當(dāng)年村里普遍條件不好,娛樂活動有限,我跟發(fā)小王二喜就約莫著去村后的老神山上掏野雞蛋,一來好玩,二來回家煮煮吃還能解饞。
這種事人多了才好玩,于是我倆又找了六個小伙伴一起去,那時候正是夏天,后山背陰陽光少,樹沒有幾棵全是大片大片的草甸子,老遠(yuǎn)一瞅前頭有一處草的顏色特別深,有經(jīng)驗的都知道,越茂密的草叢里越可能藏著鳥蛋!
這幾個小伙伴都興奮了,嗷嗷叫著沖過去,就聽他們喊草窩里有好多野雞蛋。我跟二喜落在后頭,聽說有蛋也想趕緊過去,結(jié)果剛跑到一半我就拉著二喜停住了。
“咋了笙哥?”
我出生比二喜早了半個月,小時候就老愛跟著我屁股后面跑,這習(xí)慣長大也沒改,還成天哥哥的叫著。
我指著那草叢說:“你沒感覺周圍有啥東西在動嗎?從剛才開始草叢就一直沙沙響,又沒風(fēng)吹,好像不太對勁。”
二喜看了一會臉色也變了,“啥啊笙哥,你別嚇唬我啊!”
我倆正想著,那邊突然嘩一聲!一條黃綠相間差不多七八米長的大蟒蛇從草叢里竄了出來,眼睛通紅,直奔著那個鳥窩就過去了!我跟二喜嚇得使勁喊快跑??上б呀?jīng)來不及了,落在最后的羅栓子被蛇尾一掃,凌空飛出去十多米遠(yuǎn),直接撞到地上不動了。
這一幕嚇得我們更不敢回頭,像沒頭蒼蠅似的死命亂竄,后來我看到前面有座廟,像抓住了救命稻草,趕緊帶著小伙伴躲到里面。
這廟是個廢棄的山神廟,聽說建國之前就在這了,后來不知是什么原因斷了香火供奉,里面已經(jīng)殘敗不堪,就剩下一尊缺胳膊斷腿的神像和它前面的破神牌。風(fēng)吹進(jìn)來還能聞到一股騷臭味,估計是被住在附近的人當(dāng)廁所使了。
二喜躲在我后面哆哆嗦嗦的往外看,“笙哥,這廟門都沒有,那大蛇要是爬進(jìn)來咋整啊?”
他這么一問,其他幾個小伙伴也都一臉惶恐的看向我。
我心緒不寧的搖搖頭,“應(yīng)該不能吧,我剛才看見那蛇眼睛是紅色的,估計馬上要成精了,我姥爺說這種臟東西都是進(jìn)不了廟的。咱們就先在這躲著,等我姥爺來找咱們就行。”
畢竟我姥爺可是村子大名鼎鼎的王真爺,哪家哪戶有什么解決不了的事都得找他,所以作為他外孫子的我在同齡人眼里也是很有威望的,一般我說了他們就會聽。
可是沒一會的功夫我就被打臉了,那條大蟒蛇居然追了過來,但它只是停在門口,一遍遍沖著我們吐出腥紅的蛇芯子,躍躍欲試的要沖進(jìn)廟門。
當(dāng)時我就感覺不對了,正常情況下我們又沒惹它,干嘛要費勁巴力的追這么遠(yuǎn)?我站在那眉頭一皺突然想到了什么。
我轉(zhuǎn)身看著嚇呆住的六個人,嚴(yán)肅的問:“你們誰把蛇蛋拿走了?不想死就快拿出還給它!”
被我這么一問,那幾個人都愣了,好半天才有兩個人把褲兜里的蛇蛋掏出來。
“就倆個?你倆快去把蛇蛋放到門口,然后輕輕推出去還給它!”
在我的指揮下,第一個人總算把蛋還回去了,輪到第二個卻一直害怕,猶猶豫豫就是不敢靠近。弄得我都想代替他了,但沒辦法,姥爺說這種事必須誰欠的誰還。
磨蹭半天,外面那條大蛇也等不急了,等他再次蹲下推蛇蛋的時候大蟒蛇突然湊過來撐開大嘴,嚇得那個人腳下一抖,一屁股坐到了地上。等他精神恍惚的站起來,我們就看到了一屁股的蛋清蛋黃。
空氣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,這回連我都不淡定了。只見外面的蟒蛇嘶吼一聲,猛地朝廟里沖來,卻被門口顯出一道金光彈了回去,蟒蛇反復(fù)撞了幾次,已經(jīng)頭破血流還是不肯放棄,終于,它就那么對著地上的碎蛋看了許久,忽然一轉(zhuǎn)身竄進(jìn)了草叢里消失了。
二喜拽拽我胳膊,“笙哥笙哥,那蛇咋走了?”
“走個屁!”我掃了一眼蹲在地上一褲襠蛇蛋液的家伙,一點都不想客氣,“成事不足敗事有余。祈禱我姥爺今晚沒去劉寡婦家喝酒吧,不然咱們都得死!”
看外面天色漸暗,太陽馬上要落山了。我們幾個靠在神像腳下誰都不敢離開一寸,就聽外面突然有人在喊。
“劉小山,劉小山……”
當(dāng)時我們中就有個叫劉小山的,聽外面有人喊他名字,以為是他家長來了,一窩蜂的都要往外沖,我走了幾步卻感覺哪里不對勁。
這聲音根本不是劉小山爸媽的,而且聽起來非常奇怪,既不像男的女的,有種鸚鵡在模仿人說話的機械感。
意識到這點后我趕緊喊他們都原地別動,其他人雖然對我不讓走這點很不滿,但也都停了下來,只有被叫名字的劉小山仍舊走出了廟,很快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。
還沒等我弄清咋回事,外面又喊起來。
“姜飛,姜飛……”
這次被叫名字的姜飛立刻轉(zhuǎn)身朝廟外走,我趕緊一把拉住他,沒想到他力氣突然變得非常大,差點連我都拖個跟斗,我趕緊叫二喜他們一起上來幫我,最后人多力量大,總算把姜飛按住了。
然而好景不長,很快外面叫魂般的聲音又來了,而且這次一下就叫了我們六個人的名字!
“姜飛,夏明明,王強,張科立,王二喜,王笙……”
眼看著所有人的動作都僵了一下,接著二喜他們按住姜飛的手就松開了,一個個雙眼無神的抬起頭,按照叫名字的順序排成了一隊,慢悠悠的朝廟門外走。只有我還站在原地吃驚的看著他們。
“二喜!二喜!”
我追上去拉住二喜使勁掐他人中,想讓他快點清醒過來,結(jié)果按了半天都沒反應(yīng)。沒辦法我又低頭在他中指上咬了一口,殷紅的血珠滴下來,我趕緊拉著流血的中指按在他的印堂上,一瞬間王二喜的眼睛就回神了。他蹲在地上哇哇一頓吐。
“好點沒?”我拍拍二喜后背,看著門外已經(jīng)消失的姜飛他們擔(dān)心不已,王道真這個死老頭到底啥時候來啊!
我跟二喜在廟里待到了半夜,我姥爺才醉醺醺的來了,身上還帶著劉寡婦的雪花膏味。聽他說除了那個坐碎蛇蛋的王明明被咬壞了屁股,其他孩子都找著送回家了,我才稍微松了口氣。估計遭了這么一次罪,他們一輩子都不敢再掏鳥蛋了吧。
不過有一件事我倒是很奇怪……
晚上我躺在炕頭就問姥爺:“姥爺,今晚那蛇精叫誰誰中邪,為啥就我沒事?難道我有啥跟別人不一樣的地方?”
我問了半天,姥爺吧嗒著煙袋連瞅都沒瞅我一下。
“不一樣?哼,你個小王八蛋以為自己多個啥!你沒啥事那是因為它沒叫對你名兒,你壓根就不叫王笙!”
“啊?!”
我被姥爺這話嚇得一下子從被窩里坐起來,從記事以來我就一直叫王笙啊,咋突然又不叫了?
我疑惑的問:“那我名字應(yīng)該叫啥啊?”
姥爺在炕沿上磕磕煙桿子里的灰,狠狠嘬了一口。
“你應(yīng)該姓張,但到底叫啥我也不清楚。反正你也用不著知道,以后別人喊王笙你還照常答應(yīng)就行了。”
姥爺那話聽的我似懂非懂,不過我也懶得再問了,反正就算問他也只會回一句,天機不可泄露。
于是我就這么稀里糊涂長到了18歲,終于經(jīng)歷了一件比較大的事——高考
對一般家庭來說教育肯定是相當(dāng)重要的,家長會經(jīng)常告誡孩子,好好學(xué)習(xí)將來才能出人頭地,不好好學(xué)習(xí)你就完犢子啥也不是!但在我家情況就是相反的。
小學(xué)的時候我姥爺經(jīng)常攛掇我逃課去玩,還幫我跟老師裝病請假,搞得我小學(xué)六年就上了三年半的課,最后因為出勤率不夠沒能參加初考,還被班里倒數(shù)第一的傻子嘲笑了。
后來求爺爺告奶奶,總算去了個最次的中學(xué),我心想著一定要好好學(xué)習(xí)給這幫孫子看看!結(jié)果姥爺一放學(xué)就把我往鎮(zhèn)子上的網(wǎng)吧領(lǐng),搬凳子往那一坐,看著我打游戲,不想玩都不行。后來熬得我沒辦法,只能趁著上廁所的時間把作業(yè)寫了,弄的每次老師批作業(yè)都說我作業(yè)本有股屎味。
等上了高中,學(xué)校是全寄宿的,我心想著總算不用見我姥爺了。但只要寒暑假一回家,書包里總是莫名其妙多出一大堆油膩膩的氣球和路邊按摩店小發(fā)廊發(fā)的優(yōu)惠卷。
最囧的是有次書包拉鏈壞了,里面亂七八糟的在教室里撒了一地,被幾個八卦的女同學(xué)看見了,整個一學(xué)期我的緋聞就沒斷過,跟我八桿子打不著的CP配得滿天飛,而且男女都有?你說這都叫什么事!
被折磨久了,漸漸的我也釋然了,姜還是老的辣,我這點能耐跟我姥爺作對還是嫩了點。算了,他不想讓我學(xué)習(xí)我就順著他吧,正好我也樂得清閑。
于是作業(yè)不寫了,考試能負(fù)分我都不零蛋,教科書一發(fā)下來就賣廢紙,校服不穿系腰上,逃課泡吧撩妹子,請家長也成了家常便飯。
我能混在學(xué)校都出了名的,后來一傳十十傳百,村里也都知道了,我一回去所有人都避之不及,就連小時候最喜歡我的劉嬸子都不讓她家王二喜跟我玩了,怕他跟我一起不學(xué)好,成了社會的渣滓。
高考后我為此郁悶了半個多月,直到昨天上午,村里來了輛大汽車停到家門口,高中校長親自來給我送錄取通知書,還放了掛鞭炮,送了倆果籃。
這下全村人都知道我考上大學(xué)了,家家戶戶都派個代表出來圍觀,我就光著膀子在眾目睽睽下拆開了通知書,頓時臉拉了下來。
“擦!咋是北大,清華沒考上呀!”
就因為這一句話,我一下子火了,從十里八鄉(xiāng)的反面教材逆襲成了我們村的希望,來看我的更是人更是絡(luò)繹不絕踏破了門檻,恐怕唯一不高興的就只有我姥爺了,這死老頭為了表達(dá)氣憤還干了件極其幼稚的事,他帶著家里的所有積蓄離家出走了,就給我剩了土灶臺。
那天晚上我正啃著從二喜家蹭來的苞米面餅子蹲在門口,就看有個穿的溜光水滑梳著大背頭的大叔騎自行車來了我家,嬉皮笑臉的,一上來就要摸我頭。
“喲,這不是小笙嘛!時間過的真快,一晃都長這么大了,還認(rèn)不認(rèn)識你李叔了?”
我嫌棄的躲開,“認(rèn)識,小時候你不經(jīng)常來我家給我姥爺拉皮條么。”
“呃……”對方臉部一僵,“這孩子,李叔那是給你姥爺介紹對象,咋成拉皮條了!算了算了,今天李叔有重要的事找你姥爺,他人呢?”
“離家出走了。”
李叔啊了一聲,眼睛瞪大賊大,“咋還離家出走了!是不是你又不好好學(xué)習(xí)氣著你姥爺了?”
我搖搖頭,起身往屋里走,“沒,是因為我考上了北大。”
“……”
李叔跟我進(jìn)屋以后也是驚呆了,家徒四壁環(huán)堵蕭然那詞兒擱到我家都不夠用,說成被颶風(fēng)洗劫了還差不多。他坐在炕上擦了把冷汗,“這王道真可真牛逼,離家出個走也能整成自然災(zāi)害。”
后來我倆東拉西扯聊了一會,李叔突然問我想不想賺錢,說他那正好有門生意,以前他都是給我姥爺牽線的,現(xiàn)在我姥爺不在,正好我可以替他接手。這樣我可以解了燃眉之急,說不定雇主大方,我還可以賺夠上大學(xué)的學(xué)費。
說完之后他怕我不信,還從包里掏出兩萬塊錢放到炕上,說這還只是定金,等完成之后酬勞最少也是這個的三倍。
我看著那兩沓紅彤彤的毛爺爺就笑了。
“李叔你也不用在這跟我打馬虎眼,你們那生意我可知道,不是誰都能接的,受傷都算小事,弄不好就得把命搭上,九死一生用在你們這行再合適不過。”
李叔看看我那態(tài)度,也不端著了,嘆了口氣說:“行,既然這樣李叔也不強求了,這錢我還是留在這,等你姥爺回來了我再找他。”說完李叔夾著包就要站起來。
我突然叫住他,“等等!剛才我只說了這行很危險,可我并沒說不做啊。”
“啥?那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我拿起錢扔給李叔,“誰讓富貴險中求呢,定金就不用了,事成后付款,這生意我接了。”
第二天上午李叔開了輛小吉普過來,叫我?guī)Ш脰|西跟他去一趟Z市,我姥爺經(jīng)常用的那些破爛我一件都沒拿,說帶個人去就行。我就去隔壁把王二喜一起叫上了,說今晚有大事要干,成了買五個“蘋果”都沒問題。
王二喜剛從炕上爬起來,迷迷糊糊還沒睡醒,靠在我肩膀上問:“笙哥你不是坑我吧?搶劫我可不干,你不剛考上北大嗎,你也別干傻事啊。”
我使勁彈了他個腦瓜嘣,“搶你大爺,你不是一直好奇我姥爺是這么抓鬼的嗎,哥今天就帶你替天行道去!”
說實話,看著車窗外飛速倒退的樹木,我也心里也沒底。這是我第一次做這么冒險的決定,也許是因為年輕,初生牛犢不怕虎。但更大一方面原因卻是我姥爺。
從小我就一直活在他的掌控之下,他說什么我從來只有聽和做的份兒,壓根就沒有自己做主的權(quán)利。而這次高考成功就是我戰(zhàn)斗勝利的第一步,下一步我就要在他不資助的情況下獨立生活并且完成北大的學(xué)業(yè)。
我總有一天要讓他看看,不按著你給我的路走,我一樣能登到頂點!
快到中午的時候,我們總算抵達(dá)了Z市,在雇主安排的酒店見了面。其實看對方第一眼時我是有點吃驚的。
雇主是給五十來歲的中年男人,穿得西裝革履,帶著金絲邊眼鏡,言行舉止溫文爾雅,很有社會上層人士的感覺。我突然有點好奇,一般知識分子對我們這種旁門左道都嗤之以鼻,如何會相信?
很快這個疑問就在對方接下來的話中解答了。
原來對方已經(jīng)是老主顧了,年輕的時候他過河掉到水里被水鬼上了身,就是我姥爺出面幫他解決的。所以這次他女兒出了問題,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找我姥爺。
飯吃了半天,方先生一筷子沒動,目光一直都在我身上。
“這位小師父就是王大師的傳人吧,李先生聯(lián)系我的時候說了,但我沒想到這么年輕啊。”
誰都聽得出來,言外之意就是覺得我年紀(jì)小道行不夠,無法勝任。
我也沒生氣,放下筷子朝他笑了一下,“放心方先生,既然我接了這門生意,就有把握做好,我不喜歡坑蒙拐騙,更沒興趣拿人性命開玩笑。”
被我這么一說,桌上所有人都愣住了,尤其是方先生。最后滿滿一大桌子菜沒吃幾口,我就告辭拉著二喜去準(zhǔn)備了。那種被懷疑和不被肯定的感覺可真不好啊,我不喜歡,非常不喜歡。
來的時候李叔已經(jīng)把方先生女兒的情況告訴我了,小姑娘今年高二,就比我小了一歲,平時家教嚴(yán)格,除了學(xué)習(xí)和彈鋼琴以外幾乎沒有任何交際往來,性格孤僻,興趣是看言情小說,經(jīng)常幻像跟校草帥哥談戀愛什么的。
前不久期末考試結(jié)束,小姑娘想放松一下,就瞞著方先生跟閨蜜去外地旅游了,結(jié)果回來以后總是做夢,說夢見一個美男子半夜爬到她床上,進(jìn)行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。剛開始小姑娘只以為是普通的春夢,就沒好意思跟方先生講,后來總是莫名其妙的想嘔吐,肚子也大了起來。
父女倆同住一個屋檐下,很快方先生就發(fā)現(xiàn)了女兒不對勁的地方,當(dāng)時就氣的大發(fā)雷霆,感覺自己這么多年的苦心教育全白費了,竟然干出這么不知羞恥的事情,逼著女兒說出孩子的父親是誰。
可小姑娘啥壞事也沒干啊,就被父親臭罵一頓,感覺自己挺無辜的,就哭著把這陣子發(fā)生的事跟父親說了,方先生這才聯(lián)想自己小時候遇水鬼的遭遇,覺得女兒可能也是撞邪了。不然處子懷孕,這是要生耶穌當(dāng)瑪麗亞的節(jié)奏嗎?
這件事經(jīng)我分析,小姑娘應(yīng)該是懷了陰胎。而陰胎又是什么呢?
其實陰胎也分很多種的,常見的像是鬼胎、妖胎和魘胎,罕見的就是還魂胎和索命胎。
前者通常是精靈鬼怪通過交合汲取生人精氣,時間一久成了氣候,準(zhǔn)備增加自己的附庸才會讓對方懷孕,等陰胎出生之日便是宿主喪命之時。而且這樣的陰胎長大以后,通常無法見光,也不能食用正常人類的食物,只能飲血食肉,或者汲取生人精氣為生。
相比于前者,后者就明顯高級許多,也陰險許多。還魂胎和索命胎都不是交合產(chǎn)生的,而是一些原本沒有轉(zhuǎn)世機會的怨鬼,通過吃掉新生兒的魂魄,強行奪舍獲得新生。而且這種鬼通常帶著生前某些不堪回首的記憶,即使再世為人也多半會重蹈覆轍,禍及親友釀成慘劇。
你看一些小孩經(jīng)常莫名其妙的冷笑,或者做出不符合年齡的舉動說些匪夷所思的話,那多半就是了。記住,遇到這種情況千萬別點破,只要速速遠(yuǎn)離就行。
方先生女兒是做了春夢之后才懷孕的,所以排除了還魂胎和索命胎。至于剩下的三種情況到底是哪種,我要等看了之后才能確定。
我背著雙肩包跟二喜去了附近的超市,買了一把水果刀和一把供香,又去附近的農(nóng)貿(mào)市場賣了只大公雞。付完錢我就用水果刀把雞腦袋割掉了,雞血噗嗤噗嗤噴了一地。二喜怕把自己衣服弄臟,躲得老遠(yuǎn),當(dāng)時我氣的真想給他一腳。
“快點拿個瓶子把雞血裝起來!不然淌沒了還得再買一只,多花的錢李叔可不給報銷,到時候就從你錢里扣。”
這小子哦了一聲,這才慢悠悠的過來,拿著塑料瓶蹲在地上,還閉著眼睛接!好多雞血流到外頭他也沒注意。我看他那一臉暈血的樣,這也幫不上什么忙了,推開他掏出來個塑料袋扔過去,“瓶子給我吧,你拿著這個去廁所擼點出來,記的用塑料袋封死了,別進(jìn)空氣!”
王二喜拿著塑料袋,當(dāng)時臉就紅了,支支吾吾半天,“笙哥你要那玩意干啥啊?”
“屁話這么多,讓你去你就去!”
等十分鐘以后二喜從廁所里出來,我們就拎著半瓶子雞血去了方先生家,李叔不在,看樣子已經(jīng)提前走了。方先生把我們帶到了他女兒的臥室,小姑娘閨房靜悄悄的,窗簾拉得嚴(yán)嚴(yán)實實,只有一盞小夜燈插在床頭。
看小姑娘還在睡覺,我也沒吵醒她。只讓二喜把被子掀開,最好露出肚皮的部分。在一旁圍觀的方先生立刻上來幫忙,看得出他非常緊張,襯衫后面已經(jīng)濕了一片。
“小師父,等會我能留下來嗎?”他聲音有點顫。
我點點頭,“只要不妨礙我,請便。”
等一切準(zhǔn)備就緒以后,我讓二喜把塑料袋拿出來,等袋子一打開,那股刺鼻的味飄出來,方先生臉都綠了,哆哆嗦嗦幾次想開口又忍了下來。
“你拿著,把味道往這邊扇。”
二喜拿著塑料袋趕緊用手扇,我走到床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女孩高高隆起的腹部,兩分鐘過后,沒變化。我朝二喜擺擺手,“別扇了哥們,把那玩意扔了。去把我書包里那把供香點著拿過來。”
等二喜把供香拿來以后,我把香倒扣過來,燃著的香頭懸在女孩的肚臍眼上,一點一點不斷靠近,看的方先生又是一陣心驚膽戰(zhàn)。
過了半分鐘,四散的煙忽然變了方向,匯聚到一點,朝著女孩肚臍不斷涌去,像是被磁體吸引的鐵屑,力量大得讓我舉著供香的手都在抑制不住的發(fā)抖。我吸了口氣,趕緊把供香扔到地上踩滅了,心平氣和的說了句。
“是鬼胎。”
二喜趕緊過來問我,“笙哥你咋知道的啊?”
方先生幫女兒蓋好被子也走到我旁邊,看樣子也很好奇我是如何做出判斷的。既然雇主想知道,那我就透個底吧。
“一個個試唄,魘胎是春夢的產(chǎn)物,夢魔嗜淫,聞到那個肯定會急不可耐的吸食,可剛才那么大味道陰胎都沒反應(yīng),可見不是魘胎。后來我又點了供香,只有鬼才食香火,陰胎把燃燒的供香全部吸食進(jìn)了令嬡體內(nèi),那就是鬼胎。如果這兩個都沒反應(yīng),那就排除法,只能是妖胎了。”
我感覺這沒啥還顯擺的,都是些姥爺用剩下的方法,反倒是王二喜跟方先生不住的嘖嘖稱奇,快把我夸成朵花了。
我說:“方先生,既然確定是鬼胎這事就好辦了,但有一點我必須請示你。你是只治標(biāo)就好,還是要標(biāo)本一窩端?”
方先生迷茫的瞅著我,“這話怎么說?”
“意思就是,你是只解決掉令嬡肚子里的陰胎就好,還是要查清楚這陰胎的淵源,抓住那只鬼來個斬草除根。”
方先生表現(xiàn)的態(tài)度非常堅決,“當(dāng)然要斬草除根!不然這邊剛解決掉,你們走了那只鬼又回來怎么辦?你們看看我女兒都被折磨成什么樣子了,一定要抓住它讓它魂飛魄散!”
我爽快的點了頭,“可以,但咱們事先說好,委托任務(wù)增加,價錢可要翻倍的。”
“這個小師父不用擔(dān)心,只要解決了我女兒的事,錢不是問題。”
我開心的笑了,“那合作愉快。”
富貴險中求?捉鬼抓蛇人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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