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 iqdpat 2020-12-03 10:42 [ 查查吧 ]:m.ytshengsheng.cn
空蕩的大殿內(nèi),一個女人狼狽不堪地趴在地上。
她發(fā)髻散亂,臉上盡是血污,身上的衣裳被鮮血浸濕,已經(jīng)辨不清本來的顏色。
顧珞瑜一雙空洞如深井般的眼望著不遠(yuǎn)處宛如神邸的男人,枯柴般的小手緊攥成拳,指甲嵌進肉中滲出血絲。
她好恨啊!恨自己有眼無珠,真心錯付。
若非她一意孤行嫁給羅聿,何至于顧家滿門被屠,夫妻同衾,終究抵不過她人一句吳儂軟語。
羅聿神情冰冷,眼里早已沒有昔日的柔情,“死到臨頭還敢嘴硬?”
偏殿傳來步聲款款,聘婷身姿隨著笑語出現(xiàn),“大姐姐,我們好久不見了。”
周敏?!
竟然是她!
令她身陷囹圄萬劫不復(fù)的,竟是從前那個唯唯諾諾大氣不敢喘的周敏?
果然,不吠的狗咬人才疼。
顧珞瑜闔眼,心頭悔恨翻涌,一步錯,步步錯,這一世是她敗了。
“大姐姐,得遇故人怎還愁眉不展?”周敏俏生生地笑了一聲,而后猛然想起勾唇開口:“哎呀,我倒忘了,大姐姐和六皇子母子分離,此時是笑不出來的。”
“郯兒?!他現(xiàn)今在哪!”顧珞瑜聽聞兒子的消息,眼神中起了波瀾,抬手抓住周敏的裙擺,血跡沾染出一個紅手印。
她的郯兒才堪堪滿月,自己日后殞命,沒了生母依傍,不知在宮中要受多少欺負(fù)。
周敏朝殿外輕勾手,“還不把六皇子抱上來?”
顧珞瑜猛轉(zhuǎn)頭望向殿外,一個嬤嬤將襁褓遞到她的手中,輕若無物讓她甚至舍不得太過用力。
玉團般的小臉令那張干涸的唇微微上揚,顧珞瑜抬手小心翼翼的觸碰孩童臉頰,卻在碰到他的一瞬間僵在原處。
她顫抖著手探了探他的鼻息,沒有呼吸……
見顧珞瑜目光呆滯,周敏捂唇笑了笑,“國師卜卦,六皇子的八字大兇,沖撞了我腹中儲君,姐姐深明大義,自然不會怪罪我,黃泉路上算是為你找個伴。”
字字句句剜心般作痛,顧珞瑜一次又一次撫摸著那張冰涼的面頰,嘴角笑意慘然。
“呵……羅聿,虎毒尚且不食子,你真是禽獸不如!”
她竟傻到以為羅聿會留她一脈骨血,卻不成想他竟狠到連親生骨肉都不肯放過。
那雙渾濁的眸中布滿陰狠的鄙夷,惹得羅聿眉頭一緊,抬腳踹在顧珞瑜心口上。
仰身摔在地上猛地吐出一口鮮血,顧珞瑜伸手拭去嘴角鮮血,眼底閃過詭譎光芒,隨即抽出袖間刀。
骨節(jié)似是隨著她每一分動作都在開裂,顧珞瑜卻仍飛身撲向周敏的肚子。
她要周敏為她的孩子陪葬!
刀尖即將抵達之時,顧珞瑜只覺手腕被人扼住,抬眼對上羅聿那雙深邃眸子,心底不由一顫。
羅聿手底一轉(zhuǎn),刀尖即刻反轉(zhuǎn),毫不遲疑盡數(shù)刺入顧珞瑜心口。
鮮血迸射,顧珞瑜低頭望著那只修長的手。
這只曾授予她皇后鳳璽的手,終究送她踏上了黃泉。
“羅聿,若有來世,我定會讓你消身殞命,嘗我千萬倍苦楚。”
聲音虛浮,卻字字狠戾恨意滔天,直至氣息消失,顧珞瑜那雙血紅的眼仍死死盯著那兩人,不肯閉上……
撫遠(yuǎn)將軍府,夏初。
屋外大雨滂沱,歲余坐在臺階上低頭看著屋檐垂下的水珠。
前些天顧府的大小姐落水的事情已經(jīng)傳遍了京都。
不少人傳言是大小姐想得羅世子一見,悄悄去了園中,不成想世子爺沒來,反倒自己失足落了水,沖撞了前來顧府的羅夫人。
“老夫人也太偏心了!”西陸坐在廊下打絡(luò)子,憤憤不平嘟囔了幾句,“當(dāng)時明明表小姐也在身旁,怎的只罰我們姑娘一個?”
“噓!”歲余同西陸做了個噤聲的手勢,“也不怕你那張嘴給姑娘惹禍。”
屋里發(fā)出響動,歲余忙推門進去,透過碧色紗帳,隱約見到女子窈窕的輪廓。
顧珞瑜半垂著頭,怔怔地望著自己那雙細(xì)白如玉的手片刻恍惚,她這是在做夢?
自己分明已經(jīng)死了,含著滔天的恨意,與她的孩子被羅聿親手送上黃泉。
“姑娘你醒了?”
帶著驚喜的嬌俏聲音響起,顧珞瑜猛然抬頭看見歲余那張略顯稚嫩的臉頰,張開的手忽地攥緊。
歲余三年前就死了,被羅聿一劍封喉,而自己甚至來不及為她收尸。
喉間一哽,顧珞瑜用力將眼里的淚意逼回,顫著聲道:“歲余,現(xiàn)在是哪一年?”
“姑娘莫不是被水沖昏了頭?”小丫鬟背手試一下顧珞瑜額頭的溫度,訝異答道,“如今是啟佑二十三年啊。”
啟佑二十三年,在位的還是顧珞瑜的親舅舅,而她的母親還是元津的定陽長公主,她的父親也還是威名遠(yuǎn)播的撫遠(yuǎn)大將軍。
她回到了七年前!
老天給了她重來一世的機會,她一定會讓那些曾經(jīng)算計過她的人,都千萬倍償還!
說話間,一個婆子匆匆進屋,雷厲風(fēng)行煞是威風(fēng)。
“你們到底是怎么照顧姑娘的?由得主子胡來去了湖邊,還累的姑娘落了水,真是不怕挨板子嗎?”
黃嬤嬤只顧著耍威風(fēng),沒注意到顧珞瑜瞬間冰冷的眼神。
顧珞瑜降生,太后特意賞下黃嬤嬤做乳娘,平日在落英苑里呼上喝下,時常越俎代庖,甚至連宮里賜下的兩個婢女她都不放在眼里。
顧珞瑜待她親厚,可黃嬤嬤日后卻誣陷她偷人,令她聲名狼藉淪為貴女圈的笑柄。
顧珞瑜一雙杏眸泛起寒霜,陰鷙的宛若刀劍鋒芒,“黃嬤嬤教訓(xùn)歲余倒是威風(fēng),卻不知我落水之時你偏出了府是為何故?”
據(jù)她回憶,黃嬤嬤此番出府才為她那個兒子還了八百兩賭債。
那筆錢的來歷她前世不知,如今她卻清楚,分明是害她落水得來的。
黃嬤嬤驚恐了片刻,有一瞬間,她以為自己行跡敗露,卻猛然想起那件事布置周密,絕無泄露的可能。
撲通一聲跪在地上,黃嬤嬤臉頰便垂下淚珠,“我那混賬兒子惹了事,我這才離了姑娘身邊,可一聽到姑娘落水,我撇下那混賬便趕了回來,老奴關(guān)心姑娘,言語這才魯莽了些!請姑娘息怒。”
顧珞瑜沒有說話,目光落在黃嬤嬤頭頂,宛如千斤石,壓得黃嬤嬤大氣都不敢喘一聲。
黃嬤嬤抬眼望去,顧珞瑜眼底陰森凜然,宛如一雙冰窟窿讓人通體生寒。
一時間,她連準(zhǔn)備好的求饒的話都忘了。
“黃嬤嬤,”顧珞瑜勾唇笑了,緩緩道:“你可知背主是什么后果?”
黃嬤嬤愣了一瞬,下意識順著顧珞瑜的話答道:“杖斃。”
顧珞瑜望向歲余,語氣平靜沒有絲毫起伏,“歲余,黃嬤嬤的話沒聽清楚嗎?還不拖下去杖斃?”
此話一出,在場的人都愣住了。
黃嬤嬤不敢置信地瞪大眼,像是第一次看見顧珞瑜一般,反應(yīng)過來后就是一陣哭天搶地。
“姑娘,奴婢這么多年一直盡心盡力照顧姑娘,今日不過是著急姑娘的身子,姑娘要老奴死,老奴無話可說,可姑娘給老奴安這么個罪名,老奴就是死了也不甘心。”
“把嘴堵上,聒噪。”
門外西陸小跑進門,顧珞瑜見狀吩咐道:“叫院子里所有下人都來觀刑,讓他們看看背主的下場。”
棍棒一下一下打在黃嬤嬤身上,沒過多久就皮開肉綻,黃嬤嬤這會子珠釵落了滿地,眼淚順著腮邊落下,卻哭喊不出聲音。
眾人噤若寒蟬,一個個大氣不敢出,一個小丫鬟趁眾人凝神之際,偷偷從偏門離開了院子。
一個嬌俏的聲音響起,隨后熟悉的身影驀的出現(xiàn)。
“喲,大姐姐這是怎么了?說到底也是姐姐的乳娘,該是什么事讓你如此狠心?”
黃嬤嬤被人拖出院門,背后血肉模糊,早已沒了聲息,周敏擰眉,心下沒由來的一陣慌亂。
周敏?
顧珞瑜回過神來,眼中閃過一絲冰冷,心底的疼痛倏忽間悄然升起。
說著,周敏坐在窗前的矮凳上,嬌慣肆意真如一家人般毫不見外。
說到狠,自己哪比得上她半分?
顧珞瑜強壓心頭憤恨,面上仍舊一派平靜,撐著尚虛弱的身子斜倚床榻。
“這便狠毒了?若是遇上這等背主的刁奴,只怕妹妹比我還要狠上三分呢。”
周敏暗攥手帕,眼底閃過一絲慌亂,隨即從身后丫鬟手中接過湯藥,嫣然一笑,“何必為這種人動怒,老夫人命我前來探望,姐姐大病初愈,快些喝了藥吧。”
周敏遞上藥碗,彎著身子湊到顧珞瑜身邊,正想故作不經(jīng)意地滾燙的藥汁潑到顧珞瑜臉上,卻被顧珞瑜狠狠捏住了手腕。
“啪”一聲,清脆的耳光在周敏左臉頰綻開,晃的她愣了半晌。
周敏捂著紅腫處,對上顧珞瑜那雙難以揣測的眸子,面上盡是難以置信,“大姐姐,你何故……”
“啪”,又是一下,身側(cè)的西陸和歲余都受到了驚嚇。
顧珞瑜輕揉手腕,緩緩靠上摞好的錦枕,“歲余,表小姐可有誥命在身?”
“回姑娘,并無。”
“既然沒有,見了縣主既不參拜又不行禮,真當(dāng)自己是顧家人,成了皇親國戚不成?”
顧珞瑜瞥她一眼,周敏眼里的淚水已經(jīng)緩緩滑落,一如前世那般我見猶憐,惺惺作態(tài)。
“既然來了京都,就該有官家小姐的姿態(tài),說到底也是祖母的侄孫女,這番媚態(tài),日后可別丟了顧家的顏面。”
周敏最恨別人提及她的出身,聞言至此,手下攥著帕子狠狠交搓起來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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